《柏油娃娃》中吉丁对现代都市的逃避

发布时间:2014-07-06 06:14:48

  摘要:美国当代重要的女作家之一托妮·莫里森的长篇小说《柏油娃娃》是中外学者研究的热点。本文运用段义孚的逃避主义理论, 结合现代性理论, 通过研究小说中吉丁的空间移动、空间选择和空间回归, 阐释莫里森《柏油娃娃》中对黑人群体所面临的现代与传统的冲突的探讨, 以及其对现代性的批判。对吉丁情感路线的研究对于我们研究现代社会、现代人也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而莫里森在小说中对现代性的批判也值得我们深思。
  
  关键词:逃避主义; 个人主义; 消费社会;
  
  一、前言
  
  托妮·莫里森的《柏油娃娃》自问世以来, 不断地吸引着读者和学者的注意。国内对《柏油娃娃》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作品的介绍、创作手法以及写作主题等方面, 包括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后殖民主义和文化批评;国外对莫里森的研究主要从叙事学理论、黑人女权批评、西方马克思主义、结构主义和文化批评入手, 这些研究多以男女主人公吉丁和“儿子”的黑人身份为基础来展开讨论, 而忽略了其首先作为现代社会中的“人”的根本身份。本文运用段义孚的逃避主义理论并结合现代性理论, 探讨吉丁作为现代都市人所面临的各种问题以及莫里森对现代性的批判。
  
  段义孚是美国着名的人文主义地理学大师, 其着作《逃避主义》将“迁移”和“人地关系”有机地融合进“逃避”当中, 旨在阐明人类产生逃避想法的原因和逃避的途径。段义孚认为, 人类之所以会产生逃避的想法, 原因来自对自然的恐惧, 对社会环境的无法承受, 希望感受真实的想法, 对自身野蛮动物性的反感。人们逃避的途径主要有空间移动, 改造自然, 根据想象建造出有特定意义的物质世界用于满足某种精神诉求, 以及创造精神世界。本文运用段义孚的逃避主义理论, 结合现代性理论, 阐释小说主人公吉丁的情感路线在不同空间的逐层展开, 对吉丁在不同时空中的逃避情结进行系统分析。通过研究小说中吉丁的空间的移动、空间的选择和空间的回归, 来说明虽然《柏油娃娃》讲述的是黑人群体在现代社会中面临的现代与传统的冲突, 想要追求自由而又摆脱不了传统文化的束缚这种精神困境, 但小说所传达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吉丁不仅是一个黑人女性, 也是一个典型的现代人, 小说中吉丁遭遇的各种问题也是今天的现代人自身存在的各种困惑, 对其情感路线的研究对于我们研究现代社会、现代人也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而莫里森在小说中对现代性的批判也值得我们深思。
  
  二、空间的移动:逃避何物
  
  我们首先来看吉丁的空间移动路线:
  
  空间移动是人们的一个逃避途径。段义孚在《逃避主义》一书的前言中写道:“谁不曾有过逃避的想法?但逃避何物?逃亡何处?……一个人受到压迫的时候, 或者是无法把握确定的现实的时候, 肯定会非常迫切地希望迁往他处。”[1]逃避主义首先要探讨的问题就是要逃避的是何物。归根结底, 人类逃避的对象有四种, 一是自然, 二是文化, 三是混沌, 四是人类自身的动物性或兽性。在《柏油娃娃》中, 吉丁逃避的对象是文化, 即传统黑人文化和主流的白人文化之间的冲突以及传统黑人文化的束缚。
  
  吉丁的第一次逃避是从巴黎逃到骑士岛。吉丁从巴黎逃走的时候, 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她毕业于索邦大学, 获得艺术史博士学位, 旅居巴黎和罗马, 在两座城市中经营着一家出色的小公司。事业和私生活都处于黄金期的吉丁不仅备受杂志社编辑和模特事务所同事的追捧, 同时也享受着时髦而富有的白人花花公子们的追求, 这一切都使她志得意满。“嗓音沙哑的英俊男人想娶她, 和她共同生活, 支持、资助和推广她。秀外慧中的女人想做她的朋友、知己、爱侣、邻居、客人、玩伴, 邀她做客, 做她的仆妇、学生, 或只想住在她邻近”[2].表面上看, 吉丁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成功的现代女性, 摆脱了黑人身份的束缚, 融入了主流的现代社会, 享受着成功带给她的一切。但是她在超市遇到的非洲女人却将她震离这种常规的生活。这个出现在高档超市的非洲女人“带着至高无上的美人的自信”, 她的身高和“太过丰满的胸和臀”以及“衬着金丝雀黄色连衣裙的柏油色的皮肤”使吉丁和店里的人都震惊了。“那双美得让睫毛相形失色的秀目”, 让“人们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种强烈得简直能烧光睫毛的东西”[3].这个非洲女人给吉丁带来的震撼持久又强烈, 当这个女人走出超市后又朝她吐了一口唾沫的时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具有黑人身份, 但是已经脱离了黑人群体, 融入了白人的主流社会中, 她的行为和思想并不符合黑人的传统, “那女人在某种程度上让她感到孤独”[4].在现代社会中, 人在摆脱了原始的自然联系对自己的束缚的同时, 也失去了原始关系给人带来的天然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因此, 人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自由与孤独并存是个体化的不可回避的双重后果[5].吉丁作为现代人, 在摆脱了传统文化的束缚之后, 享有充分的自由, 同时由于背离了她所归属的群体, 孤独感也随之而来。吉丁敏锐地认识到, 不管在事业和学业上取得多大成功, 自己的黑人身份并没有被忽视, 而是被作为一种新奇的景观受到了更多的关注。正如吉丁在反思自己和白人男友之间的关系时所想到的:“我知道我要嫁给的人是他, 但我不知道他想娶的人是我还是一个黑人女孩?如果他想要娶的人不是我, 而是任何一个看起来像我, 言谈和行为都像我的黑人女孩……”[6]无论自己怎样努力, 即使已经融入白人主流社会, 从思想方式到生活习惯都已经和白人同化了, 在他人的眼中, 自己永远都是一个黑人。吉丁离开巴黎来到骑士岛, 想要逃避的就是在现代社会中她的这种无所适从的困惑。一方面她要融入主流的现代社会才能获得自由, 才能实现自我价值;另一方面, 这也意味着她脱离了自己所属的文化群体, 因而也遭到自己所归属的群体的唾弃而陷入孤独。
  
  吉丁的另一次逃避是从埃罗逃到纽约。吉丁在逃到骑士岛后遇到黑人男青年“儿子”, 两人相爱后, 一起来到了纽约。吉丁想要在纽约发展, 但是“儿子”坚持要回老家埃罗。在埃罗的几天里, 吉丁时时处处感受到黑人传统对女性的束缚。首先是“男人们把她排除在外, 让她和艾琳与孩子们为伍, 而自己则聚在门廊上, 互相打过招呼仍不理睬她”[7].而且由于吉丁和“儿子”没有结婚, 按照埃罗传统的习俗, 她要住在“儿子”的姑妈罗莎家, 而不能和“儿子”住在一起。即使吉丁和“儿子”在一起, 埃罗的男人看“儿子”的目光和看她的目光也完全不同:“他们满怀友爱地看着他, 而看她的目光就好像据他们所知, 她是他赢得或是偷来甚至可能是买来的一辆凯迪拉克。”[8]吉丁觉得自己与埃罗的环境格格不入:“感觉不好。一点都不好。儿子在路上因为相机让她下不来台;罗莎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荡妇;而此时士兵又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争风吃醋的处女。”[9]吉丁觉得埃罗就像是旧石器时代的老古董, 那些文化传统只能束缚她, “让她尽妻子之能而非无所不能, 想让她生养子女而非发挥创意、建立事业”[10].回归传统的黑人社区并没有带给吉丁归属感, 而是不断的无所适从和噩梦。晚上和“儿子”一起在罗莎姑妈家的时候, 她看到了齐安涅、罗莎、特蕾丝、“儿子”已经去世的母亲、萨莉、萨拉、萨迪·布朗、昂丁、士兵的妻子艾琳、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弗朗西恩、她自己死去的母亲, 甚至那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女人, 这些黑人女性都拥进她的房间里。所有的女人都向吉丁露出乳房, 那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女人还给吉丁看她的三个鸡蛋。吉丁幻觉中出现的女性象征黑人文化传统, 乳房象征着哺乳关系, 蛋则象征孩子, 也象征着黑人女性的文化传承。而吉丁作为一个黑人女孩, 从小就拒绝像传统的黑人女孩一样, 一辈子局限于家庭生活或生活在贫困中, 没有别的出路。由于对自己周围环境的清醒认识, 从一开始在学校的时候, 她就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努力奋斗, 有了白人主人的资助, 她可以顺利读完大学, 成为一个自由独立的现代女性, 而回到埃罗意味着重新回归她一直要摆脱的那种生活, 所以吉丁很快就从埃罗逃回了纽约。这次逃避的对象不再是现代的主流文化和传统黑人文化之间的冲突, 吉丁明确地作出了选择, 她要逃避的是传统的黑人文化。
  
  吉丁对文化的逃避, 反映了美国黑人因面对种族、传统和现代性而产生的不稳定的、矛盾的意识形态体系, 也表明了全球化背景下现代社会对传统文化的冲击。对此, 莫里森的态度是开放的,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它公认或是理应呈现的模样。一个人有过去, 另一个有将来, 每个人都承担着文化的责任, 用自己的双手来拯救自己的民族”[11].
  
  三、空间的选择:逃往何处
  
  在一个人想要逃避的时候, 就要面对空间的选择, 即逃往何处。吉丁逃避的目的地有两个---骑士岛和纽约, 而吉丁对逃避空间选择的依据就是其个人主义思想。个人主义有两个方面的表现。一方面, 个人主义是自由主义的思想基础, 它将个人看作“实体”, 而共同体只不过是“虚构体”.个人主义关注自我的实现, 个人主义者把他周围的人当成纯粹工具性的, 造成个人对社会各种事物的冷漠, 忽视了对他人及社会的关心。另一方面, 个人主义强调个人的自由和个人权利的重要性, 以及自我独立的美德, 个人主义反抗权威以及所有试图控制个人的行为。下文对于吉丁的个人主义的探讨, 这两方面都包括在内。
  
  吉丁原来居住在巴黎这样一个大都市中, 在从巴黎逃出来之后, 她选择的第一个目的地是骑士岛。虽然吉丁的叔叔婶婶就住在这里, 但他们并不是吉丁选择骑士岛的原因。吉丁选择骑士岛首先是因为这里优美的自然环境, 其次是这里是有钱人的居所, 正如她自己所说, “而这座处于纯净海洋空气中, 满是体面人的住宅正是此时她想要待的地方。这个充满阳光又有工作收入的假期是她重新振作所需要的”[12].至于她的叔叔婶婶, 在她的母亲去世后, 他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但除了小时候在瓦莱里安的宅子里消夏之外, 她从来没和他们一起生活过。在大学毕业后就压根儿没有过了。所以当她的婶婶柔声请求吉丁不要离开他们的时候, 吉丁对这个要求避而不答, 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在理智上吉丁知道叔叔婶婶供她上学, 是她唯一的亲人, 但是在感情上吉丁对他们并没有多少依赖, 也不在意他们的感受和情绪。在婶婶昂丁和白人主人瓦莱里安发生冲突的时候, 吉丁做的也是替瓦莱里安辩护, 在不用微笑的时候满面笑容地平息使他惊慌的干扰, 转而压下自己婶婶提出的温和的异议。而在圣诞节冲突爆发之后, 她选择和“儿子”一起离开, 丢下叔叔婶婶去面对一个一团糟的局面。对于吉丁来说, 有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更关心的是她的资助人瓦莱里安而不是自己的婶婶。
  
  吉丁从骑士岛逃走之后, 选择的目的地是纽约, 因为吉丁在纽约这样的城市中享有充分的自由, 能够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城市是社会进步力量发展最充分的空间, 城市造成了刺激社会分工的社会集中, 这有助于打破传统道德纽带。在都市中个人虽然变得孤独、冷漠, 却也因而增加并发挥了自治自主能力, 并提升了个人自由与发展自我意识的机会。都市一方面提供了广泛的社会舞台, 使个人人格有了许多不同层面的成长空间, 但另一方面都市又强调效率、理性与自我利益。纽约是一座世界级城市, 是全球的经济、金融、媒体、政治、教育、娱乐与时尚界的中心, 因此纽约也被公认为世界之都。作为一个聪明又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 吉丁她害怕停滞不前, 工作勤奋又有计划, 她害怕无事可做, 害怕不得不安静下来, 而纽约这样的都市能够给她提供一个充分发展自己的舞台。在纽约吉丁可以摆脱传统的束缚, 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 充分享受现代女性的自由。虽然在代表自然和传统的“儿子”看来, 纽约是黑人的牢笼, 自己的民族在纽约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不再是原本黑人的样子, 但是对于吉丁来说, 纽约才是她的家:“她怀着一种孤儿的喜悦想着, 这里是家;不是巴黎, 不是巴尔的摩, 不是费城。这里才是她的家。如果说什么城市是属于黑人姑娘的, 那就是纽约。”[13]
  
  个人主义在使个人价值得到充分体现, 个人能力得到充分发挥的同时, 也会使个人背离其所应该负起的责任。莫里森在书中通过“儿子”和昂丁对吉丁的个人主义进行了批判:她的叔叔婶婶为白人工作了一辈子, 挣钱供她上学, 她的婶婶昂丁的脚疼得简直不能走路, 可是吉丁毫不关心, 除了买一双昂丁不能穿的鞋和一条她不能穿的裙子, 再也想不出该做的事了。吉丁在获得个人自由和成功的时候, 却忘记作为女儿应该给亲人的关心和照料。
  
  四、空间的回归
  
  一旦我们来到一个美好的地方, 那么, 这个地方是否就是我们迁移的最后目的地?我们是否还会被另一个逃避的愿望所吸引, 而再次迁徙到别处?甚至有可能这次迁移的目的地就是我们最初离开的地方[14].吉丁在各种逃避之后, 选择了重新回到她逃离的地方, 表明经过一系列的反思和挣扎, 她又选择了原来的生活方式, 而这种生活方式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消费主义。消费主义是市场经济社会中普遍流行的一种社会价值观现象, 是指导和调节人们在消费方面的行动和关系的原则、思想、愿望、情绪及相应的实践的总称。其主要原则是追求体面的消费, 渴求无节制的物质享受和消遣, 并把这些当作生活的目的和人生的价值。在现代社会, 商品消费、消费崇拜已经成为一种意识形态, 深入人们的思想。它表现为对物质、享乐的追求。在这种社会之下, 纵然有道德乃至宗教的约束, 人们的生活观仍然会发生偏差, 社会各阶级都极容易走入唯利是图、膜拜金钱的商品拜物教。吉丁第一次来到骑士岛之后, 主要的工作就是陪玛格丽特购物。她送给婶婶昂丁的圣诞礼物是一件很重的镶有锆石的宽大背心和紧身围腰、旋涡状的黑色雪纺绸连衣裙, 还有后跟贴有锆石的高跟小羊皮鞋。她认为这些昂贵的礼物可以体现她的时尚和奢华, 却没有考虑昂丁脚疼而不能穿这种鞋的情况。而她再次回到骑士岛只是为了拿上她的东西, 接着马上回到巴黎, 这正是让她的婶婶昂丁感到伤心的地方:“东西, 昂丁想, 主要的是那件皮大衣。她想知道, 要不是因为那件海豹皮大衣放在这儿, 她这个侄女还会不会来道一声再见。”[15]很明显, 吉丁认为海豹皮大衣比她的叔叔婶婶更为重要。消费主义价值观使人们不再把创造性的劳动作为自我价值实现和自我价值确证的方式, 而把幸福等同于受广告所支配的对物质商品的占有和消费活动中, 同时商品的价值是以它们所带来的声誉和展现的地位、权利的方式来衡量的, 它体现在消费者的时尚、名望、奢华等身份象征上, 成为他们社会地位的标识[16].海豹皮大衣是吉丁的白人男友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 然而在骑士岛上根本用不着穿海豹皮大衣的, 所以海豹皮大衣的价值只是用来体现白人男友的时尚和财富。尽管吉丁说“这只不过是件圣诞礼物”, 但在婶婶昂丁看来, 海豹皮大衣的价值在于“可以用那些钱买一栋宅子呢”.
  
  吉丁在巴黎的时候, 购物也正是她自己生活的主要内容, 对物质的追求已经渗透到她生活的各个方面, 正如书中反复强调, “她清单上列出的东西一定应有尽有”, “购物清单上的一切自然注定买得到”, “她总能买到购物清单上的东西”, “她购物清单上的东西在巴黎应有尽有”.消费主义价值观把对物质商品的占有和消费看作是人实现满足的唯一方式, 消费者对商品的占有不仅在于其使用价值, 更重要的是商品所代表的文化内容, 所以吉丁在购物的时候特别注意“格雷少校牌酸辣调料, 地道的褐色大米, 新鲜的西班牙辣椒, 罗望子果皮, 椰子和两只羊羔的胸肉片。还有中国蘑菇和芝麻菜, 棕榈心和博陶立牌的托斯卡纳橄榄油”[17].她关注的焦点是如何追求物质的享受, 而不愿面对自己真正的需要, 也无法正确处理需要、商品、消费和幸福的关系, 最终沉溺于异化消费中。
  
  在当代社会中, 消费意识形态制造了物质享受的种种“陷阱”, 使人们错误地把追逐物质享受当作自己最基本的需要, 其实物质需要只是人全部真实需要的一部分[18].所以, 莫里森对于消费主义的批评激烈而深刻:“这就是他们那个世界唯一的课程:如何制造废物, 如何制造机器以生产更多的废物, 如何制造废物产品, 如何谈论废物, 如何研究废物, 如何设计废物, 如何治疗因废物而生病的人们, 提高他们对废物的忍耐力, 如何动员废物, 使废物合理化。他们都会陷进他们自己的废物以及他们把世界变成的废物之中。”[19]
  
  通过以上的探讨, 可以清楚地描绘出吉丁的情感路线:

  
  由吉丁的情感路线可以看出, 吉丁因为逃避而在不同空间中移动, 但是最终又回归到最初要逃离的空间。吉丁所面临的主流的白人文化与传统的黑人文化之间的冲突, 也是现代人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要面对的一个抉择:是抛弃传统融入现代社会还是抵制现代性而固守传统?莫里森对现代性的一些特征进行批判, 但是对这个抉择持开放态度。在此我们应该看到现代性的两个方面:现代性的生活观既是生机勃勃, 又是危机深重的。在其中, 寻求人类解放的诉求与虚无主义的惶恐如形随形, 所以在接受现代观念的同时, 还要坚守传统的基本道德, 才不致陷入现代性的隐忧中无法自拔。
  
  参考文献
  
  [1][14]段义孚。逃避主义[M].周尚意, 张春梅, 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5.  
  [2][3][4][6][7][8][9][10][11][12][13][15][17][19]托妮·莫里森。柏油娃娃[M].胡允桓, 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 2014.  
  [5]刘强, 韦娟娟。论现代人的生存困惑---析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弗洛姆的“逃避自由”观[J].叙述探索, 2006 (1) .  
  [16]陈嘉明。现代性与后现代性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  
  [18]刘士林, 王洪岳。都市文化批评与都市人自身的再生产[J].社会科学, 2010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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