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以及人民币国际化脚步的加快， 人民币汇率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已经引起了政府决策部门和相关学者的重视。本文首先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总结归纳了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制。然后， 运用2006-2017年相关数据进行研究并构建实证模型， 分析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及其波动率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接着又根据我国历次汇改的不同时间点， 分阶段研究人民币汇率变动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本文实证研究的主要创新之处在于， 运用行业数据研究汇率变化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影响， 相比运用三大产业数据而言， 研究内容更加微观、具体。最后， 根据前文实证结果提出利用人民币汇率变动促进国内产业结构调整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人民币汇率； 产业结构； 人民币国际化； 汇率改革；
引言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世界瞩目的成绩，经济体量达到了十万亿美元以上，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对外开放让中国逐步走向世界经济舞台的中央，不仅提高了中国的知名度，也促进了中国与其他各国在经济、文化、科学方面的交流。人民币作为中国的一张重要名片，也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承认和使用，进而巩固了我国在全球市场中的经济地位。作为对外开放中的重要一环，对人民币汇率的讨论逐渐成为学界研究的焦点。特别是，自2005年之后的多次人民币汇改，使得对人民币汇率的研究变得更有现实意义。
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之后，伴随着全球经济疲软，我国也进入了长期增长动力逐渐缺乏、发展压力不断增大的“新常态”阶段，这使我们不得不再次面对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课题，从而实现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使资本、技术所起到的作用和单位产出水平得到进一步提高。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推进以及人民币国际化脚步的加快，人民币汇率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已经引起了政府决策部门和相关学者的重视。汇率变动对不同行业影响具有异质性，不同产业对汇率的偏好方向和程度也存在差异，因此研究人民币汇率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对我国汇率政策的制定有着重大的意义。
一、文献综述
（一） 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制
汇率作为衡量贸易品与非贸易品价格的度量指标，直接和间接地影响着国内外资本、劳动力等要素的配置流动，影响着贸易部门和非贸易部门成本收益和风险的变化，进而对产业结构形成显着影响。Choudhri （2006） 认为，汇率波动通过影响一国的价格水平，最终改变该国的产业结构；王松奇，徐虔 （2015） 总结归纳了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不同观点。[1]一些学者认为，人民币升值可以通过优化劳动密集型产业、提升人均资本水平，来促进我国产业结构调整。而持相反观点的学者则认为，人民币升值给持有核心技术的外资企业带来了投资机遇，从而间接影响我国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
关于汇率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制，学界普遍倾向于对价格、投资和贸易这三条路径进行深入研究，巴曙松和王群 （2009） 详尽分析了汇率如何通过价格、投资和贸易途径影响我国的产业结构，并得出汇率升值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的结论；[2]徐伟呈和范爱军 （2016） 通过构建厂商利润最大化模型，验证了汇率变动影响产业结构调整的传导机制，得出实际有效汇率通过价格水平、对外贸易和FDI三条路径影响中国产业结构调整的结论。其中，价格水平、对外贸易的影响尤为显着；陈瑞刚 （2008） 分析了汇率通过贸易和FDI渠道对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认为人民币升值对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有显着影响。对我国东部地区而言，汇率通过贸易渠道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较大。但对中西部地区而言，FDI渠道对产业结构调整的作用更明显；潘姝敏 （2018） 对汇率影响产业结构调整的贸易渠道和FDI渠道进行了详细的归纳。一国货币的升值或贬值会影响两国贸易品之间的相对价格，从而引起该国进出口贸易的总量，而进出口贸易也可以通过改善要素禀赋的方式和途径、技术进步的方式和途径进一步影响产业结构的调整与优化。对于FDI途径而言，一国货币汇率的改变将会通过财富效应直接影响外商企业的投资决策，引起FDI流量的变化。外资的引入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产品创新的步伐，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
一些学者从实证研究的角度将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划分为汇率水平和波动率两个方面。易靖韬，谷克鉴，门晓春 （2016） 认为汇率变动将从汇率水平和波动率两个方面影响我国的产业结构，文中归纳了汇率水平和波动率对产业结构的影响路径。具体来说，汇率水平通过价格穿越效应、对外贸易增长引导和国际资本流动驱动机制影响产业结构，而汇率波动率则通过进出口企业差异化调整和外资企业进入模式调整等途径；李永宁和任强 （2010） 认为汇率波动对我国制造业有非常显着的影响，汇率的变动提供了产业转移和调整的机遇。文中认为，人民币升值过快会淘汰大量低效企业和工厂，从而有利于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但随着低效企业的淘汰且高效企业无法在短期内建立，将会导致失业和社会稳定等问题，因而应渐进地通过人民币升值来促进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方式的改变。
通过对前人研究的分析与梳理，我们可以发现汇率水平和汇率波动都会在很大程度上对相关产业的发展造成影响，有些影响是正向的，有些则是负向的。汇率变动对不同产业部门的影响程度也不尽相同，因此还需对该问题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对于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制可以归纳出以下三个渠道，即价格渠道、对外贸易渠道和FDI渠道。随着811汇改的深入，以及人民币资本项下的不断开放，境外资本的进出将成为新时期下的常态，因此FDI渠道也成为近些年来关注的重点。
（二） 汇率波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分析
汇率变动本质包含着两方面的含义，一是汇率水平的变化，即升值或贬值，二是汇率波动率的变化，即汇率波动幅度或弹性的增加或减少。谢杰 （2010） 通过构建CGE模型来估算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对我国各产业的影响，研究发现，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使大部分产业产出下降，而人民币升值的财富效应却增强了国内购买力，从而使进口替代较小的行业得到较快发展，其中服务业和建筑业受到的影响尤为显着。[3]王松奇和徐虔 （2015） 研究了人民币有效汇率对我国三大产业的影响，认为人民币有效汇率升值对第二产业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对第三产业则有促进作用，且对东部的影响明显大于对中西部的影响。
文樟梅 （2016） 通过测度进出口贸易对汇率变动的弹性，认为当人民币升值时，出口减少、进口增加最显着的是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行业，而劳动密集型行业受影响不大；相反，当人民币贬值时，也可以得到相同的结论。作者认为，人民币汇率变动将会引导资源在不同行业间进行重新配置，进而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
在对影响机制和路径的研究中，学者也从不同角度进行了实证分析。徐虔 （2016） 运用实证的方法分析了人民币有效汇率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具体路径，包括FDI路径和对外贸易路径。[4]实证结果显示，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FDI呈现出正相关关系，即人民币汇率水平的提高会促进资本的流入，从而促进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发展。而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对外贸易呈现出负相关关系；谭小芬和姜�� （2012） 采用1997-2010年的数据对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第二、三产业比重和FDI等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发现人民币升值会将资本引导至非贸易部门，促进服务业的发展和产业结构的升级；徐涛 （2013） 将技术和资本引入厂商生产函数，分析了汇率调整对技术进步的影响机制，研究发现汇率调整对制造业和劳动密集型行业的技术进步有显着性的影响，而对资本密集型行业的影响不显着。这说明，汇率的波动可以改变制造业和劳动密集型行业的技术水平，进而达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目的；潘姝敏 （2018） 通过对江西省的相关数据进行研究，发现进出口贸易和FDI的变化会显着影响江西省第一、二产业的产出比重，而对第三产业影响较大的因素则是进出口贸易。
二、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机制分析
前文提到，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主要通过价格渠道、对外贸易渠道和FDI渠道。随着人民币汇率改革的深入，FDI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也日益显着。因此，本文首先分析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具体机制，即汇率通过价格等渠道直接影响行业产出占比还是通过FDI渠道间接影响行业产出占比。
在汇率对产业结构影响的传导机制中，主要包括四个重要的变量，即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波动率、各行业产出的GDP占比和各行业的FDI.本文首先通过计算上述所有变量间的两两相关系数来分析各变量间的相关关系。由于各变量间相关关系的显着程度不尽相同，为降低分析难度，本文将相关系数绝对值大于0.5的两个变量视为具有显着相关性，而将相关系数绝对值小于0.5的两个变量视为不具有显着相关性。具有显着相关性的两个变量，在传导机制分析中用实线连接，而不具有显着相关性的两个变量，在传导机制分析中不予连接。最后，根据计算得出传导机制分析，进而分析汇率对我国产业结构影响的传导机制。
表1是传导机制分析中的节点变量说明。这些节点代表传导机制中的一个变量，而节点与节点之间的直线则代表变量之间显着的相关关系。通过分析节点与直线的形态，可以让我们直观地了解汇率变化对我国产业结构影响的微观传导机制。在该传导机制中，变量可以分为三类：第一，价格变量，即汇率和汇率波动率，该变量也可以认为是传导机制的起点；第二，中间变量，即各行业的外商直接投资情况，汇率也可能通过FDI间接影响产业结构；第三，结果变量，即各行业GDP占比。
表1 节点变量说明
数据来源：作者绘制。
通过对2006-2017年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波动率、各行业产出的GDP占比和各行业FDI等数据进行处理，并分析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本文得出了汇率影响产业结构的传导机制。我们可以得出以下三个结论。首先，人民币汇率波动率与其他变量间的相关关系不显着，在影响产业结构的传导机制中作用不明显。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可能是我国一直实行较为严格的外汇管制，并严格控制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幅度，从而弱化了汇率波动对行业产出的影响。其次，汇率水平的变化主要通过FDI渠道影响行业GDP占比。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有越来越多的境外资本涌入我国进行投资活动，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相关行业的发展，这一点也印证了前人的研究成果。最后，汇率水平的变动也会直接影响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GDP占比。对于传统行业来说，汇率也可以通过价格渠道直接影响行业产出。
三、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 数据来源及特征
根据前文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机制分析，本文将围绕实际有效汇率水平、实际有效汇率波动率、行业FDI和行业GDP占比这四个主要变量进行实证研究。具体实证内容包括：汇率水平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有效汇率波动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和不同时期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从行业维度和时间维度展开实证研究，可以得到更加具体的研究结论，进而为决策部门提供产业结构优化的决策依据。
本文实证部分的创新点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利用行业数据分析汇率波动对各行业GDP占比的影响，进而分析汇率波动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其二，从时间维度分析不同阶段人民币有效汇率对各行业GDP占比的影响，从而可以进一步分析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机制是否存在变化，为决策部门提供更有力的依据。
本文采用2006-2017年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水平、实际有效汇率波动率、资本投入、行业FDI和行业GDP占比的年度数据作为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中国宏观经济数据库和世界银行网站。其中，人民币年度实际有效汇率是月度实际有效汇率的平均值，汇率波动率是月度有效汇率的标准差。对于行业的划分，本文根据中国宏观经济数据库将行业划分为9个，即农、林、牧、渔业；工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金融业；房地产业和其他服务业。
表2 实证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数据来源：中国宏观经济数据库。
表2为本文实证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从表中可以看出，各变量的全部样本量均为108,分为9组，共12年数据。其中，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 （EX） 最小值为85.739,最大值为129.773,说明12年间人民币的波动幅度是非常大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也是较为显着的。各行业GDP占比最小值为0.5%,最大值为48.54%,这说明实证研究中的9个行业个体差异性很大，既有支柱性行业，也有占比较小的新兴行业。
（二） 汇率水平变动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本文首先研究实际有效汇率水平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即汇率水平变动与行业GDP占比变动的关系，由此我们设定实证模型 （见公式1） .其中，K代表各行业的国内资本投入；FDI代表各行业的外商直接投资额；EX代表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水平。
由于各行业的差异性很大，汇率水平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也不同，因此首先尝试建立变系数面板模型，回归结果中显示模型通过卡方检验，即应该建立变系数面板模型。为提高模型估计的准确性，本文采用两种方法来估计变系数面板模型。这两种方法的区别在于将回归系数视为常数还是随机变量。表3列出了运用两种估计方法对解释变量参数的估计结果，其中模型1表示将解释变量的系数视为常数，而模型2则表示将解释变量的系数视为随机变量。
表3 汇率水平变动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数据来源：作者绘制。 （注：表中***表示参数在1%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5%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10%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
根据模型参数估计结果，我们可以得到以下三点结论：第一，外商直接投资 （FDI） 和有效汇率水平 （EX） 都会显着影响部分行业的GDP占比，对产业结构的调整与优化起到了明显的作用。这也印证了前文对变量间影响机制研究的结论，汇率会通过FDI渠道和价格渠道共同影响产业结构。第二，就具体行业而言，汇率水平的波动对工业、交通运输业、批发零售业、金融业和服务业的影响非常显着。对金融业、服务业等第三产业来说，人民币汇率水平的提高将会促进该行业的发展，从而促进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与提升。第三，外商直接投资 （FDI） 对部分行业具有显着的正向影响，这说明目前我国部分行业仍需要依靠大量的境外资本投入，提高汇率水平会吸引境外资本的流入，从而进一步促进这些行业的发展。
（三） 汇率波动率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易靖韬，谷克鉴，门晓春 （2016） 认为汇率变动将从汇率水平和波动率两个方面影响我国的产业结构，因此本文将实际有效汇率波动率 （EXS） 引入实证模型，分析汇率波动率对我国各行业GDP占比的影响，从而与汇率水平对行业结构的影响形成对比。
由此可以构建如下实证模型 （见公式2） .除实际有效汇率波动率 （EXS） 外，其他变量与公式1相同。在对模型参数的估计中也使用了两种方法，模型1表示将解释变量的系数视为常数，模型2表示将解释变量的系数视为随机变量。解释变量参数估计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汇率波动率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表4 汇率波动率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数据来源：作者绘制。 （注：表中***表示参数在1%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5%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10%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
根据参数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汇率波动率对各行业GDP占比的影响没有汇率水平的影响显着。首先，对于服务业来说，汇率波动率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是显着的，且为正向影响，即汇率波动幅度加大会促进服务业的发展。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其一，汇率波动幅度的加大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投资者对传统行业的投资，进而将资金投向更具有发展潜力的第三产业；其二，由于我国服务业成本相对其他国家较低，汇率波动的加剧，会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我国服务行业的竞争力，进而促进该行业的发展。其次，对于资本密集型的金融业和房地产业来说，汇率波动幅度对行业的影响不显着。
（四） 不同阶段汇率变化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2005年7月21日，我国再次进行了汇率制度改革，终止了紧盯美元的固定汇率制，汇率制度从此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此次汇率制度改革主要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5-2012年，第二阶段为2012-2015年。改革的目的在于使人民币估值合理化，进一步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增强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弹性。
因此，本文以2012年汇改为时间节点，用实证的方法研究不同阶段汇率变化对我国各行业GDP占比的影响。2012年汇改扩大了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增强了汇率弹性，从而加大了人民币汇率波动的幅度，给实体经济带来了一定影响。本文依然运用前文面板数据模型 （公式1,公式2） ,分析不同阶段实际有效汇率 （EX） 和有效汇率波动率 （EXS） 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在估计解释变量参数时，将解释变量系数视为随机变量。
表5 不同阶段汇率水平变化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数据来源：作者绘制。 （注：表中***表示参数在1%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5%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10%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
表6 不同阶段汇率波动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
数据来源：作者绘制 （注：表中***表示参数在1%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5%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表示参数在10%的显着性水平下显着）
表5、表6为面板模型参数估计结果。根据表5,可以发现在2012年汇改之前，汇率水平变动对大部分行业的影响都很显着。人民币实际汇率的提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行业的GDP占比。而在2012年汇改后，汇率水平的变动仅对制造业和服务业有显着的正向影响。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可能有两个方面：其一，2005年启动汇改后人民币大幅升值，吸引了更多外资来华，从而给了各行业快速发展的动力；其二，虽然2012年汇改加大了汇率波动的幅度，但是汇率水平总体保持稳定，各行业的发展也进入了平稳期。因此，维护汇率水平的稳定，可以保证各行业的平稳发展。
表6给出了不同阶段汇率波动对行业GDP占比的影响程度。通过分析可以得出两点结论：首先，实际有效汇率波动对传统支柱产业和服务业等第三产业具有非常显着的影响，如何利用汇率水平的合理波动优化产业结构将是未来汇改的焦点；其次，汇率波动对房地产业具有显着的负向影响，如何降低汇率波动对房地产业的影响也是决策部门需要权衡的问题。
四、政策建议
（一） 进一步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
从2005年至今，我国已经经历了多次汇改，在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等方面做出了许多尝试，并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人民币汇率从盯住美元的固定汇率制度转变为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人民币汇率波动区间也逐渐放宽，给予市场充分的自由调节空间，也为我国“新常态”下产业结构调整升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根据前文的实证结论，本文认为下一阶段的人民币汇改应该注意以下几点问题。第一，随着我国经济发展从高速增长期进入平稳发展的“新常态”,经济高质量增长也成了决策部门关注的焦点，因此人民币汇改的目标应该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相结合，从而为人民币国际化打下基础。第二，确定合理的汇率水平，从而将境外资本、技术更加有效地引导到高新技术产业，用市场的力量加快我国产业结构调整的步伐。第三，人民币汇改的目的就是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增加人民币汇率弹性，但在增加人民币汇率弹性的同时，要充分考虑人民币汇率波动带来的潜在风险，特别是人民币汇率波动给产业结构带来的影响。比如，前文提到人民币汇率波动与房地产业发展具有显着的负相关关系，这说明在加大汇率弹性的同时，决策部门还要重点考虑对房地产业的影响。
（二） 充分利用汇率变动优化产业结构
根据前文实证分析，本文认为汇率变动对部分行业确实存在显着的影响，尤其是对传统支柱行业和服务业，因此历次汇改的成果为我国产业结构优化提供了良好的机遇。
首先，应增加汇率自身调节的灵活性，增加汇率弹性，充分利用市场的力量优化国内产业机构。人民币汇率作为国际市场上的价格，要在安全可控的波动范围内，充分发挥其资源配置的作用，从而将资源向高效率、高附加值的产业与部门分配。同时也要注意，汇率波动对部分行业的负面影响，降低风险事件的发生。
其次，充分利用FDI渠道来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前文提到，汇率波动主要通过FDI渠道来影响行业GDP占比，从而对产业结构带来影响。因此，要有针对性的引导FDI的投资方向，将资源有效地配置在技术密集型、服务类等新兴行业中去，加快这些行业的发展。同时，通过外商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对核心科技有所掌握，抓住学习机会，充分学习外国的领先科技，最终达到优化我国产业结构的目的。
参考文献
[1] 王松奇， 徐虔。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实证研究[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 2015 （12） .
[2] 巴曙松， 王群。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对我国产业、就业结构影响的实证分析[J].财经理论与实践， 2009 （3） .
[3] 谢杰。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对中国经济各产业的影响--基于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 （CGE） 的分析[J].河北经贸大学学报， 2010 （3） .
[4] 徐虔。人民币汇率变动对中国产业结构调整的影响研究[J].天津财经大学， 2016.
[5] 徐伟呈， 范爱军。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变动的中国产业结构升级效应， 世界经济研究， 2012 （6） .
[6] 李永宁， 任强。汇率波动牵扯产业发展：由制造业和服务业生发[J].改革， 2010 （4） .
[7] 谭小芬， 姜��。人民币汇率升值的产业结构调整效应--基于VAR模型的实证研究[J].宏观经济研究， 2012 （3） .
[8] 徐涛， 万解秋， 丁匡达。人民币汇率调整与制造业技术进步[J].世界经济， 2013 （5） .
[9] 王文斌。人民币汇率与我国产业结构的地区性差异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 2009 （12） .
[10] Bonomo M. A., C. Terra. Electoral Cycles through Lobbying[J]. Economics and Politics, 2010 （3） .
[11] Choudhri E. U., Hakura D. S Exchange Rate PassThrough to Domestic Prices:Does the Inflationary Environment Matter[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oney and Finance, 2006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