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起源和功能演变过程

发布时间:2017-05-16 15:32:11

  摘要:剑,短兵器,是中国古代冷兵器时代的作战工具,在东方文化的影响下,演绎了由术至道的文化之旅。本文运用历史学学理,通过文献资料法与逻辑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在追溯剑的流变进程中,发现,剑在进行着自我的蜕变和升华,它是久经沙场上的嗜血之剑,也是皇权贵族号令天下的王者之剑,更是翻飞于笔墨山水之间庶民之剑,在被东方文化沉淀、洗涤、浸润和滋养之后,由最低端的杀人器物,演变成最高层次的文化符号,剑在中国人心中占据的地位是其他器物无法企及的。

  关键词:剑; 历史; 流变; 文化;

  1、前言

  《兵迹》有云:“民物相攫,而有武矣。”武术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一直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从原始社会人类的生产实践,到后来的与兽斗以及部落之间的战争,继而形成具有技击内涵的武术。在历史流变进程中,中国武术历经千年的历史积淀后,逐渐被赋予了文化的内涵,在诉诸武术技击作用的同时,也开始从民族文化的高度重新审视武术的独特历史价值。

  剑,作为一种兵器,从古代肃杀战场上的杀人利器,到市井街头的娱乐舞具;从曲径通幽的私室陋巷,到位高权重王的皇宫府衙。剑履历了由生产至生活再至军事,由术至道、由技至文化,由低级至高级,由单线至复线的演进路径[1]。成为身份和权力的象征,在演绎自身华丽蜕变的同时,也被镌刻着不可磨灭的时代烙印。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剑逐渐褪去其冰冷的面具,被赋予了多重的文化韵味,有句武谚语说道“自古文人多爱武,从来书剑是一家,”剑所附带的文化气息随之越来越浓厚,成为了圣人崇尚的“雅器”,君子追捧的“百刃之君”。

  2、剑的起源说

  剑的起源可谓历史久远。关于剑的产生考古界认为石头是制剑的原始材料,据《太白阴经·器械篇第四十一》对兵器产生情况的记载,“神农氏之时,以石为兵,蚩尤之时,铄金为兵”[2]。而学界则有不同的观点。据《礼记》记载:“剑起始于商代,起初仅有十余厘米之长。”《逸周书·克殷解》也记载:“武王克商时,武贲之士便是持剑而行。西周大军攻入朝歌后,武王先入,适王所。乃克射之,三发而后下车,而击之以轻吕,斩之以黄钺,折县诸太白。”而轻吕其实就是指宝剑的名称,《史记·周本纪》记载:“司马迁改‘轻吕’为‘轻剑’。”关于剑的产生众说纷纭,但是至少我们能把握一点,剑的出世时间已久,在历史的走向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3、剑的功能演变

  3.1、嗜血如命:作战之剑

  无论是工具的产生,还是兵器的出现,都是人在自然环境中为了生存,与天斗、与兽斗、与人斗的过程中产生的,剑也不例外,它的器物层的含义就是作战利器。

  自殷商至春秋战国时期,剑就是进行习武击杀的重要工具。春秋战国时期,群雄并起,为了适应战争需要,剑的制作在这一时期也达到鼎盛时期。《周礼·东官考工记》载:“吴越之金锡,此材之美者也。”如湖北江陵望山墓出土的越王勾践剑,通长55.6厘米,身满饰菱形纹,近格处有两行乌篆铭文:“越王鸠浅(勾践)自乍(作)用腧(剑)。”跨越两千多年的历史之后,出土时依然锋利无比,剑的制作工艺不仅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在战争中的作用也得到了凸显。

  战国时期剑的材质由青铜变为黑铁,不仅扩大了剑的产量,剑的外形也变得更多元化。由于铁比铜坚硬,剑变得坚韧,延展性和实用价值得到极大提高,所以到了战国,楚国的剑便独步于列国,成为天下瞩目的利器。周纬在《中国兵器史稿》论述说:“古剑无剑格,直到战国之后,剑格逐渐独立,自成一体”[3]。也就是说,直到战国时期剑才真正成型,在战国之前的青铜短剑,只是一种防身之物,到了战国,剑身骤然增长,几乎是春秋时期剑的一倍,是一种韧性强劲的改良之剑。除了剑的外形得到改观之外,剑的技击方法也在原有的纵向击打基础上,增加了横向使用的方法,使其变幻莫测更具杀伤力。吴殳在《手臂录》中有诗云:“剑术真传不易传,直行直用是幽元。若唯砍斫如刀法,笑煞渔阳老剑仙”[4]。可见推、刺之法应成为当时的主流。

  公元221年秦王扫六合,一统天下后,为了防止再起战乱,对天下兵器进行了管理。《过秦论》中有述:“秦始皇收天下之兵, 聚之咸阳, 销锋铸�L, 以为金人十二, 以弱天下之民,”这一举动目的在于防止暴乱,可见剑当时是战场主要兵器。

  到了两汉时期,剑仍然是近距离作战的首选,刘邦斩白蛇起义,手拿一把赤霄宝剑纵横天下,建立汉朝,这一脍炙人口的故事可谓无人不晓。两汉时期,匈奴压境,因匈奴善骑马作战,而汉兵擅长地面作战,在作战之中除了远距离的弓矢之外,主要的就是剑了,由此可见,剑在汉朝时期也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到西汉末期,青铜器已经被铁兵器完全取代了。在战场上,由于骑兵冲锋陷阵的速度很快,马上的短兵器显然要注重易发力、善于砍的特性,这个时期出现了环首刀,它脊厚刃薄,既重又锋,利于劈砍,且厚实不易折断。环首刀渐被青睐,进而撼动了剑在军事阵战中的地位。茅元仪《武备志》所云:“古之兵者,必言剑,今不用于阵,以失其传也。余博搜海外始得之。”随后长刀逐渐取剑而代之,由此剑逐渐退出战场。

  3.2、号令四海:王者之剑

  当剑跨越了器物层面的禁锢,在历史的腥风血雨中逐渐被赋予文化的内涵时,剑已经被人格化, 他成了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正义》记载:“春秋官吏各得带剑。那时,剑已被视为士大夫们必须掌握的武备之技,可以佩戴自由出入庙堂, 士大夫配剑不仅仅是为了防身,有的追求配饰精美,并赋予了相应社会阶层身份寓意,亦成为其中重要原因。王者之剑在雕刻精美兽面纹饰、复杂几何图形的同时,会在剑首和剑鞘嵌衔宝石、金银丝、美玉等贵重之物,以彰显身份高贵,而达官贵族则会以金银玉石珠宝装饰配之[5]。庄子在《说剑篇》把剑分为三种,即“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剑”[6],可见不同的剑代表着不同的身份等级。

  古时,皇上有着不可替代的话语权,剑作为“圣器”象征着皇帝权利与威仪,封建社会皇帝御用宝剑叫尚方剑。“尚方”也称“上方”,是专管供应制造皇帝所用器物的官属名。尚方剑本为斩马剑,非常锋利,可以断马,由于藏在尚方,便俗名为“尚方宝剑”,从汉代就已经开始有了。据《前汉书》载:朱云上书皇帝就曾说:“臣原赐尚方斩马剑,断佞臣一人以厉其余。”

  到了唐宋时期,这种社会阶级和文化分层依然存在,剑质依然与人的社会地位与权力休戚相关。王公贵胄们会按照规定携带着镶嵌与自己身份相符饰品的佩剑上朝,“一品,玉器剑,佩山玄玉。二品, 金装剑,佩水苍玉。三品及开国子男,五等散(散)品名号侯虽四、五品,并银装剑,佩水苍玉, 侍中已下,通直郎已上, 陪位则象剑”[7]。可谓是等级鲜明。另据《武经总要》记载,宋廷规定,但凡大将出征时,皇帝都要赏赐一把宝剑,严纪正令,以振军威。

  由此看来,剑逐渐被赋予政治统帅的价值,象征着最高的中央领导集团。

  时至明清时期,剑成为皇帝的御用利器。尚方宝剑虽出自秦汉时期,但行其道者则在明清时期,明成祖朱元璋常以尚方宝剑以赐之于钦差大臣,寓意“朕之亲临”,具有先斩后奏的至上权力。比如万历二十年,宁夏�\拜叛乱,万历皇帝“用尚书星言,赐学曾尚方剑督战”,后又由甘肃巡抚叶梦熊替代魏学曾,“亦赐尚方剑”,最后叶梦熊决河灌城,攻破城池,“尽诛拜党及降人二千”[8]。

  3.3、休闲娱乐:庶民之剑

  休闲娱乐在很早就有出现,古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虽为教育之用,却也有修身养性之实,《诗经》有云“朝吟风雅颂,暮唱赋比兴,秋看鱼虫乐,春观草木情。”剑,除了在战场杀敌以外,它也是人们生活之余的娱乐工具。

  春秋时期,孔子的学生子路擅长剑道,“子路戎服见于孔子,拔剑而舞之”。可见当时剑舞的雏形已经形成。

  秦朝末期,剑舞已经出现在社交场合之中,酒过三巡之后,伴着音乐以舞剑来助兴,《史记·项羽本纪》记载“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这一段脍炙人口的历史佳话至今令人称赞,虽然当时项庄所舞的剑带有一定的杀伤性,但是舞剑却也带有以舞助兴,烘托气氛的作用,可见剑舞已经带有观赏性的艺术色彩。

  唐朝时期,四海升平天下大同,剑舞在这个时期也达到中国剑文化的最高潮。杜甫在《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中描绘到:“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以及“唐朝三绝”之中,裴张剑术之高超,被后人称为“剑圣”。唐朝诗人王维这样赞美道:“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而李白除了是诗人之外,也是一个剑客,生平总是剑不离身,身不离剑。宋代《宣和书谱》中云:“(太白)卯岁知通书,及长好击剑,落落不羁束。”余光中在《忆李白》中写到:“酒入愁肠,七分酿成月光,余下的三分呼为剑气,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可见李白不得志时也会以酒浇愁,以剑为舞,浪漫无比。

  宋朝时火器运用于军事战争,是中国武术发展史上的转折时期,军事武艺逐渐衰落。明清之后,真正的剑舞艺术基本已经销声匿迹。

  时至今日,古时的杀人利器已经彻底退出军事舞台,它褪去满身寒气,被历史赋予新的使命,在休闲娱乐方面独树一帜,在艺术上彰显出独特的魅力,成为雅俗共赏的休闲之具。剑的休闲在与健康交相辉映的同时,更多的是在阐释一种文化现象和中国意象,它是舞者手中的有形之剑,剑穗随着婀娜的舞姿纷飞,似灵动的流苏,是在苦心孤诣的寻觅一种君子内心之悦,它也是坚毅之人心中的无形之剑,正所谓“十年磨一剑,只待出鞘时”。

  4、结论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剑的历史演变充分反映出中国社会的阶层关系、文化取向和行为模式,剑作为独特的文化现象,具有一定的历时性,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形成了不同的文化认同,导致各异的消费取向[9]。追忆剑的流变之旅,它沿着历史的纵向而来,在肃杀的战场用热血洗却寒气,在权利的最高层号令天下,在市井楼台间上下翻飞,成为集作战与赏玩的“雅器”,成为兼具物化与意化的文化体系。时至今日仍然使人回味无穷,然而却早已褪去寒气,超脱器物属性的本原,成为忠义与坚韧的代名词。

  参考文献
  [1]吉灿忠, 郭强, 刘帅兵.剑“文”化进程之研究[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 2016, 50 (9) :50-51.
  [2] 谢克宁.白话太白阴经[M].北京:气象出版社, 1992:15.
  [3]周纬.中国兵器史稿[M].北京:三联书店.1957:139.
  [4]吴殳·手臂录[M]·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2006.
  [5]戴国斌.剑的文化传记[J].体育与科学, 2009, 30, (5) :11-14.
  [6]方勇,译注.庄子[M].北京:中华书局,2010.
  [7] 魏徵.隋书·礼仪志[M].北京:中华书局, 2008.
  [8]董宁.我国古代剑的起源与历史演变[J].兰台世界, 2012, 33, (12) :68.
  [9]刘英奇,马敏卿,韩红雨.时尚哲学:剑的文化认同与消费[J].山东体育学院学报, 29, (2)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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